原婉然和池次会面后,开始有些往来。偶尔她在园里散步,路过归去轩时候,江嬷嬷过来请她院吃茶。
原婉然一心回家,前隻得池这条路可行,纵使拙于际,着都得上。
她留心应对,观察池,发觉此人果如赵玦所言,潜心诗书琴画。几回相见,她寒暄问起池才刚甚消遣,池答话几乎不离这四件事。
原婉然遂投其所好,借请教画理,果然投了池的机缘,不吝拨,便能说上好一会话。
这日原婉然又在归去轩作客,池提及自己临摹一幅金雕图,金雕画得十分传神,将她让书房同赏。
原婉然初次踏足池的书房,但见东墙开月窗,其时风寒,窗閤得严实;墙一张画案,案上宝砚数方,笔筒笔架满各式笔,纸墨俱全。
屋里南墙上悬挂数把古琴,墙设香几琴桌,北墙整面书架,磊满书籍。
原婉然见那小山似的书册,衷心:“池娘,你学问真好,读了满屋书。”
江嬷嬷笑眯眯:“那是,龙生龙,凤生凤,我们家老爷中秀才,姑娘是才女,在十里八乡了名的。她人又标致,在庙会扮过观音,坐大船游江呢。每年多少官家富的姑娘想这风,还选不上。”
原婉然聆听,忖:原来池娘父亲是秀才,池娘在老家以才女着称。江嬷嬷拿池和官家富姑娘比,亦即是池娘家并非官家或富吗?
池娘嗔:“娘净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教原娘笑话。”
原婉然忙:“哪儿的话,看这屋里陈设,便知江嬷嬷所言不虚,池娘多才多艺。”
池笑:“原娘过奖了,不过胡识几个字罢了。”她指向画案上,“这便是适才说起的金雕图。”
原婉然往案上墨画瞧去,画中一隻金雕羽丰壮,神采焕发,在云间振开大翅膀,飞腾而上,其势汹汹,直衝破天际。
当她讚:“好。”
池问:“原娘以为好在哪儿?”
原婉然:“这金雕跟活的一般,好似能随时衝纸面,搧人一翅膀。”
池没搭腔,画中金雕栩栩如生,无须懂画,但凡不是瞎,谁都看得。
原婉然细赏那金雕图,觉着此画从经营位置到用墨淡都,整幅画雄浑灵动。画师使用垛技法画金雕翎,手法尤其利自然,可见既有天份,画功又扎实。——虽然和她家的赵野差了一大截。
原婉然顾虑池是绘画行家,说这些无异于鲁班门前大斧,便不多说,专心欣赏图画。怎知将画中金雕瞧得了,心神画师笔墨里,中竟升起三分怅惘,那心绪不觉在眉间。
池在旁观察她,因问:“原娘怎么了?”
原婉然观画神,心不在焉,遂脱:“这画有些伤。”
池奇:“伤?”
这时原婉然回神,羞赧陪笑:“不过是我胡思想罢了。”
“原娘不必谦逊,我愿闻见。”
池再三撺掇,原婉然方才:“这隻金雕卯足劲衝破云霄,好似要挣脱到天外去,很有一去不回的势。我就起了个傻想,兴许它在人世没什么可留恋,因此走得决绝。”
池不以为然,她中的金雕斗志昂扬,意态豪壮,原婉然作此解,要嘛神不好,要嘛“为赋新词说愁”,为求自机杼,牵附会。
原婉然好奇此画画师系何人,瞥及画上落款,逐字念:“‘赵补之’。”
她念起画师名号气平淡,全然当成陌生名字,池意外,问:“你不识得这名号?”
原婉然困惑反问:“这位画师可是很有名?”
池:“补之是玦二爷的字号。”
原婉然微微轩眉瞠目,:“金雕图是玦二爷画的?”
池。
原婉然不禁看回金雕图,肚里啧啧称奇。
赵玦外貌文弱,笔竟能画雄浑气派。
转瞬她叹,怪赵玦钟池。略过品不提,赵玦善作画,和池的喜好和才是一路的。
她找话搭讪,问池临摹一幅画需要多少时日。
池答了日数,又:“认真临摹倒不需要这么久,只是成日作画很耗费神,我便每日画一会儿,而后或烹茶,作诗诗。”
原婉然再度想到赵玦。赵玦在西山提过幼年参加诗社,喜好和池娘真是相投。
她遂:“所以说池娘博学多闻,作诗诗须得在诗词上有基,我就不能了。”
池以原婉然世推想,料度她并非自谦,是真的诗词工夫不大行。
忽然屋里响起狗吠声,众人循声望去,江嬷嬷的乖乖正朝嗷呜叫。
原婉然散步惯常带嗷呜同行,她上归去轩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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