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一路上都一语未发，直到看到小洋楼的影时，才突然开：“这房是陶哥买来娶媳妇儿的。”

“没有胜算的挑是莽夫的行为，你难要程家帮众人陪你去送死吗？傅明玺如今行动有多戒备你这么多天来心里也该有数了。总之你先跟我回去，留在这儿你除了跟他同归于尽也没别的法能杀了他了，倒不如回去后我们从计议。”

程大闭想到陶园昌那一大工厂的浪汉，还有他到自己家里的佣人、到车行的车夫……“真是个不省心的，死了还要照拂这么多非亲非故的人。”程大作势轻打了骨灰盒一掌，而后把它护怀里，终于服，“走吧，带他回家吧。”

？陶哥已经走了，我不想再看着你火坑。”

“你让他在里住几晚，就当给他圆梦了吧。活着没住过的房，死了也当给他留个念想。”程大动了动结，几不可闻地哽咽了一声，而后扭过去看着窗外的街，背对着和金朝别，“到家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接你去看墓地。”

“老陶，委屈你先去小金那住会儿啊，我怕把你送回家会惹你家老太太伤心，还是等你土了我再接她去看你吧。”车上，程大抚着骨灰盒的表面，像和孩说话一般，夹着嗓轻声细语。

金朝完一支烟，也学程大一般狠狠摁灭烟。“程哥，福臻只有你我了。这是陶哥留的心血，他到底也在为了福臻，为了更多百姓能活命而奋斗，你与其白白送死，不如帮他守好福臻，照顾好他收留的苦命人。我是没料到陶哥会死，之前说的天你也只当是笑话听听就罢了，但我敢跟你断言的是，北伐不日必将取得最终胜利。像傅明玺这般贪得无厌的军阀，是活不了。”

两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上海，又愁起事发突然，临行前还没代好让人给陶园昌选块风好的墓地，便也只能把他的骨灰带回金朝的住。

“死亦何惧？我现在只要一想到害死老陶的人还在逍遥法外，我就恨不得生剥了他！”程大咬牙切齿地怒捶坛，底因过分激动而不免有些殷红。

金朝关上车门，走到大门前，听见后汽车发动的声音，前却突然蹦了一个许久未见的人。

“元宝，你回来了！”沈满棠从门后探，急匆匆过门槛，刚想跃金朝怀抱，却看见他怀里捧着个四方的黑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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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他有些愣神，怀疑自己在梦。

程大也有些伤怀，还故作没事般捂住骨灰盒，和金朝悄声揶揄：“我当时就叫他别买了，你看，果然死了都没住上吧？人姑娘压就没正瞧过他，就他天天搁人面前晃悠，把我们大老爷们的脸都给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