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漆黑的雄虫终于结束了战斗,前背板沾满血迹,足是破碎分裂的敌方虫。
他化为人形,前的伤较之前更,血从剧烈动的心脏中泵涌淌,前一阵阵闪过黑白相间的光幕,意识游离于现实与模糊之间,但动作依旧运转稳定。
雄虫转往墙角折返,仍记得刚才留了个失去行动能力的活,惯例会行审讯,然而某莫名的死寂让他脚步忽然停在半路。
夜重,掩盖住所有形状廓,郁的黑暗让他开始怀疑是状态虚弱的缘故,但在战场历经千般的潜意识表明并非如此,而是源于环境中的诡异反常。
他站立在距墙角两米的位置,沉默不语,那里安静至极,连一丝空气的动都不存在。
“结束了吗?”
墙角传来少年明亮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放心防,向那靠近。
“嗯。”
雄虫又迈了一步,停,看着视野里现形的幼虫,正捧着一只肢节无声的无声吞噬着。
之所以是“吞噬”,是因为本不通过咀嚼和吞咽,只是将那事递到嘴边,就如雾气般模糊了对象的边界,悄无声息地取能量般,让血的一分无端消失。
雄虫直的背脊无端升起一抹寒意,不同于战场的兵利刃划过睑,也不似在零几百度星球的极端环境中面临死境。
这寒意诞生于天真的吞噬。
他们的族群,包括相邻的虫族星系,天从不相同类,这不是于德或,只是基因中没有这项行为序列。
但雄虫不是没有见过,就在距恒星最为遥远的零跃星系。那里终日黑暗寒冷,不见光亮,环境恶劣至极。每只虫都野蛮而血,型可怖,格怪异,包括啃同类。
前段时日,侦查团在零跃星系边缘例行探查,不知为何期空旷的边际区域突然现大批军队和一位从未听说过的新王。
两方相遇,必有一战,他们全团覆灭,而自己的贯穿伤也是那位新王留的痕迹。他看着对方亲吞血刃尖端的血,与面前的少年的方式如一辙。
“你为什么不过来呢?”少年在黑暗中望着他,像寂静黑的凝视。
雄虫没有靠近,声音依旧平淡:“不能吃那个。”
“为什么?”艾莓疑惑。
“掉在地上,脏了。”雄虫扫了一只剩半边的成虫,忽然:“来这里,有好吃的。”
艾莓也如刚才那般,静静地盯着他,很快起凑近了过来。
“饿饿,要吃。”
他向大的雄虫伸小臂要抱,似乎没注意后数对准心的尖刃,轻易就能将他贯穿尾。
小虫母如愿被结实的臂膀抱在前,动作熟稔地去亲吻对方的角。
尖刃即将扎破肌肤,雄虫却被柔而温的摄取了心神,陌生而惊异的气息传他的中,令反着寒光的肢节突兀僵在半空。
他怔怔看着那张稍显稚气的容颜,脸颊边顺的黑发悄然淌于夜幕,纯净璀璨的金芒绽放在遥遥天际,目光落在雄虫的漫时空。
幽暗与空是宇宙起源,也是归宿,数亿只瞳孔在狭小空间的另一位面分别开合,始终注视着所有的抉择与轨迹,混合了低次频的音质不曾间断地阐述一事实——饥饿。
是母亲吗?
他想,原来传说不假,自己的生命已然终结,毕生追寻的母亲来指引他的孩回归星海。
“妈妈,请吞噬我吧……”
他收了臂弯,迎接母亲所赐予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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