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铭打过电话之后的一个小时左右，门铃响了，月眠以为是跑师傅，放脏衣篓去开门，却不想来人是丈夫的父母。

“你在啊？”女的凉兮兮说。

月眠看见男的旁边立着两个行李箱，立刻明白这两是直接上门抢房来了，他一张脸白了白，咣地一关上门，反锁好，连门栓都挂上。

外面那两人开始砸门，气急败坏地喊：“别以为你躲在里面我们就不能把你怎么样！这房是我儿的！你克死了我儿我们还没找你偿命！你还敢霸着房不还！你要不要脸！”

月眠吓坏了，靠着墙蜷缩成一团，他捂着耳朵，闭睛，整个人抖得厉害。

外面还在骂，着月眠今天就，否则就找人撬门，到时候连他人带东西一起扔到大街上。

周围空气好像变稀薄，月眠到要不上气了，很，左手臂的伤开始作痛，胃也跟着痛，五脏六腑都疼，很难受，很想吐……

“喂。”

铛铛两声在门外响起，像用什么重砸门的声音，但不是砸月眠家的门，好像……是隔。

月眠怔怔看着门，只听刚才那人又说，闭嘴啊你们两个，吵死了。语气很不耐烦，隐隐透着一刻意压制的暴躁。

“有没有公德心？是土匪吗？再吵我就报警。”

这声音好耳熟。

月眠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走过去小心地从猫往外看。是隔邻居。两个多月前才搬来，名叫御，也结婚了，月眠的丈夫去世后还看望过他，是个说话温温柔柔的人，总笑眯眯的，亲和力十足，还留着一半的卷发，扎一个低尾垂在前，但现在……

月眠睁大睛，不敢置信地看邻居御吊着脸沉沉地和那两对峙，气势很吓人，跟印象中的温柔完全相反，而在御后，站着一个材大的年轻男人，同样一张脸沉，月眠记得御的丈夫是个温和敦厚的上班族，早晚归，鲜少能见到一面，那……这个年轻男人又是谁？

但月眠现在顾不上心这个问题，那两不是好惹的，他不想给邻居添麻烦，便忙不迭找来手机给秦铭打电话——没人接。这可怎么办？

果然，那两和御纠缠起来，不过有那个年轻男人在，他们只敢嘴上逞能。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御不耐烦地咋了，转冲那年轻男人扬扬，对方了然，拿手机报了警。

派所就在小区附近，还不到十分钟，两个警察便赶到了，他们先敲开月眠家的门，问了问况，打算在这里调解，可那两不依不饶，闹得左右邻居都来看闹，没办法，只好把月眠他们带回去调解。

御叫住月眠：“别怕，我们跟你一起去。”

“不、不用了……麻烦你、你们……”

月眠一张就吃。

御不多拉扯，叫上那年轻男人一起和月眠楼，开上车去派所。

路上，月眠给秦铭发了条消息，刚发去便接到廖辛打来的电话，说是想跟他拿诉讼需要的资料。

“我、我去、去派所。”

月眠声音低低的，廖辛顿了顿，问，那两个人是不是去找你了？

“嗯……”

“哪个派所？”

月眠报了地址，廖辛说了句知了便挂断电话。

也就过去十五分钟左右，这警察正在调解，那边廖辛就匆匆赶到了，好像走得很急，微微着，他坐先看了月眠，然后用沉稳的语气自我介绍，说他是月眠的律师，有什么问题尽问他。

旁边御轻轻笑声，嘟哝，跟拍电影似的。

月眠不知所措，垂得很低，廖辛不咸不淡地扫一御，然后冲那两摆一个假笑，说：“不你们是想打官司还是想外和解，我们都行，但是有一条，如果你敢伤害我的当事人——”廖辛垮了脸，面鸷，“我就让你们赔得衩都不剩。”

别说月眠，就连御都被廖辛那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那两也害怕，面上挂不住，梗着脖打算和廖辛吵，还没张就听到警察敲了敲桌，让他们少吵吵嚷嚷，也不看看这是哪儿。

廖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月眠却更加张。他从小到大受足了父母的语言暴力，那些尖声辱骂，那些摔盘砸碗的脆响，已经变成影盘踞在他心二十余年，哪怕是气氛稍微变得剑弩张都会让他神绷，何况现在在派所，何况他本来就有病。

那两颠倒黑白是非的话不停往耳朵里钻，像绳似的，一圈一圈缠到月眠上，勒他的脖，要他的命，他犯病了，跟前好模糊，什么都看不清，脑袋里也有一团黑雾冒来，耳鸣吵得他疼，还有五脏六腑，被一只看不见的手当巾一般拧来拧去。

刀呢？得赶在上割一刀，不然这颗心就跟猫抓一样得难受。

月眠如同没了魂儿的木偶，两只空的呆滞地扫来扫去，旁边有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无意识地抠着左手臂，用指甲，隔着袖，一一地狠狠地抠，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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