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说：“朋友。”

她哀叹，说看不到枫儿成家了，也埋怨自己拖累了蒋正枫，告诉我前几年他父亲赌博欠债楼自杀，剩他们孤儿寡母，家徒四，她去打工还钱，结果中毒一病不起，蒋正枫就扛起了债务。

要不是他妈妈跟我说，我还不知有这些事。蒋正枫在这上很有本事，不把绪带到我上，也没想过让我帮忙，他应该也清楚，没有季胤，我什么都不是，他从来不在除我之外的人面前示弱，我哥哥更是不行，咬碎牙都要撑，不想被别人说不上我。

可我擅作主张把他妈妈转院治疗已经是打他脸了，用的还是季胤的人脉和资源，依蒋正枫的个，大概觉得我们兄弟俩番羞辱他，一不二不休，我脆把他学费，债务，零零碎碎的费用一并打到了他卡上，蒋正枫要转回来，我就说你敢转我现在就走，回季胤边去！

蒋正枫果然没再动，单肩挎着背包站在门，跟我对峙，像赌气那样，转就走了。我刚跟了几步就停，也赌气不去追，他前几天修车被压到手，右手受伤，现在还绑着绷带，这样了他还要去打工，为了钱连命都不要了，我劝也劝不动，只能这样。也许有更柔和的方法，但无论如何迂回，都逃避不了蒋正枫就是缺这一笔钱的事实。

不用还债，不用为学费奔波，也不用着急妈妈的医药费，蒋正枫不知该什么了，他说要还我钱，我说不要，只要他好好读书，毕业找个工作，我们就结婚。我那时想的很简单，喜他，心疼他，所以我会给他我所有的一切，给他撑伞，伞面倾斜，即便打了我的肩膀也没关系，他比我苦多了。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我忘记了要的反面是自卑，我可以理解，但我越迁就，就越容易刺激到蒋正枫，我在他面前说话变得小心翼翼，生怕哪个字惹他不兴了又要不理我，哄人真的很累。

他妈的，我也是个男人，天天在家跟怨妇似的，还不能跟蒋正枫发脾气，我受不了，跑去潇洒快活，我会的东西可多了，吉他，钢琴，小提琴手到擒来，季胤还说等我成年了就送我去开赛车，我好期待。我以前是酒吧的名人，因为很会唱歌，的又帅，弹的一手好曲，跟蒋正枫谈恋之后我就洗心革面退了，老板惋惜了好一阵，我回来了最开心的就是他，其次就是观众。

唯一的不兴只有蒋正枫。他不想让我抛面，不想让我喝酒，不想让我烟，不想看我站在台上收获掌声。他没说，是我受来的，比如他会删掉我的闹钟，让我错过演，把我的烟藏起来，导致我烟瘾犯的时候躁郁症发作，只能暂时通过伤害自己获得藉。他的自以为是，害惨我了。

蒋正枫不理解我，就像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我不能在台上唱歌一样，争吵越来越频繁，我犯了病，自残，用刀发疯地割我的手，我的，蒋正枫吓坏了，很一段时间都顺着我，但也仅限于此，矛盾本没有解决，像雪球一样越越大。

最后因为我首次动手打了他而爆发季煜注：他实在是太欠揍了，没忍住。我们互殴，蒋正枫力气大，我练过拳，谁也没讨着好，我你妈的，惯的你，少老。

我脾气上来了，蒋正枫也不掩饰了，展现了他压抑已久的另一面，恶劣，会说过分的话，贬低我，打压我，我有一次真的斗不动了，哭了，蒋正枫才哑了声音，说对不起。

他现在也对我说这句话，在我面前，说：“季煜，对不起。”

我赶伸手打住，“别说这个，我不想听。”

蒋正枫倏地住了嘴，我转了转，困了，说：“好了，看完了，我走了。”

蒋正枫急切地：“季煜，我知我有错，给我一次弥补你的机会……可以吗？”他现在是什么都有了，就差一个满的，如果这都让他得逞，老天也太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