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察觉到了什么,一改往日的无言,开始主动找我搭话。
他的动作并不利落,似乎在等我自己收回自己的羽绒服,来阻止他扯碰针这样的自毁行为。
在这味我几乎要自然而然的沉沉睡去,但颜城月正输着,我得守着他。
我仍旧一言不发。
快要完全睡着的时候,我凭着最后一清明,伸手去够颜城月的手,检查有没有回血。
我似乎真的有些不清醒。
无可避免的,我因为那只拽着我袖的手而心错了半拍。
我十分清楚像我这样的人可能会有千千万万个,可月亮只有一个。我无法要求月亮只映照着我,我无法让月亮从天上坠落到我怀中。
我没回答他,只是默默跟上他的脚步。
纵然无济于事。
“我很困。”困是真的,不想和颜城月说话也是真的。
我缩在半边羽绒服里,鼻尖轻着颜城月散落的发,上面似乎还隐隐残留着薰衣草洗发的令人安心的味。
“去东门好打车一。”他走了条我没走过的小路,朝我解释了。
颜城月求和的方法永远是萦绕曲折的,关于这一我很早就知了。
“走吧。”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或是更久,等到颜城月拆了针,我把他的衣服递给他的时候,他终于舍得开。
似乎一切在往脱缰的方向奔驰,缰绳早就不在我手里,心中有个贪婪的声音指引我冲向悬崖。
“我会试着依赖你,可以了吗。”十三,我的单方面冷战延续到第十三天的时候,颜城月终于忍不住开打破僵局,事实证明他对于矛盾把握十分准,他不是不懂,只是说不。
所以颜城月坐之后就开始不发一言,就连余光也再不肯分给我,纵然在同一件羽绒服互相倚靠眠,彼此亲密无间。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听见颜城月很轻的啧了一声,然后冷的开:“衣服穿上。”
在轻微的碰间,在肌肤相贴的亲密里,从我们冰冷的指节间似乎又生一分意来,我于是就着这个隐秘暧昧般的姿势,始终没放开手。
贪婪声音的权重还在攀升,因为月亮终于低,就仿佛摘月逐渐不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他现在向我伸了手,拽住了我的袖,于是我们彼此牵制,互相僵持着,我在等那句别走,而他在等我回。
我就这么一路被颜城月这样一个病患拽回了家,即使是在车上,他的指节也保持着拽着我袖的姿势,未曾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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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完全无济于事,至少我原以为他是不会在乎与我亲密或疏离的,我原以为我对于颜城月只是一个匆匆来去的过客。
于是我的手心略带试探的轻轻搭住他在外的手腕,而伸手及的肌肤是同样的冰凉。
但这份示好有歧义。
他可以是于歉疚,于关心,也可能在千万分之一间有过于意。
但这次我也没开。
但就像夜晚的湖面只愿意映照着月亮一样,我只为颜城月而激震颤,从薰衣草味的发梢到隔着羽绒服的牵扯,千千万万次,经久不息。
“我不冷。”我仍旧嘴。
我不想在解读中折磨我的心神,所以对那些本可以各退一步的台阶我一概视而不见,任由沉默发酵,疏离生。
于是他在我面前停了来,似乎略带恼意的开喊我:“说话。”
我的颜城月观察日志告诉我,他从来不会直白的表达,所有除了喜怒哀乐以外的复杂绪,都成了萦绕迂回的潜台词,留待别人发觉。
他脱衣服的时候好几次差扯到自己手上的针,看得我胆战心惊。
“别把矛盾赖我上。”我好想说可以,可是我不到,那两个字就卡在咙里怎么也推不去,只是一瞬
从叠好的被到好的家务,又或者是零柜里满的各样我吃的零,再到近乎于有求必应的守候,都是颜城月独一份的低。
。”
“……跟上。”他又啧了一声,苍白的指节抓住我的袖,带着我向前走。
颜城月又不说话了,只是掀开上的羽绒服,站起来把自己的羽绒服脱掉,盖在我的羽绒服上面,包裹着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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