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病,亏他能想得来。”
他的话里满是嘲讽。
侍卫沉默不语。
一时间,客栈静得落针可闻。
“好。”
寂静中,这阵声响显得尤其突兀。
“什,什么?”侍从愣了一,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不由呆呆抬起了。
文清辞不知何时攥了手心,离开涟和后,他只帷帽不蒙白纱,声音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模糊:“我们跟你回雍都。”
“师弟!你疯了?”宋君然瞬间瞪大了睛。
文清辞垂眸轻声说:“他没有骗过我”
“可是——”
文清辞轻轻地摇了摇,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宋君然能听到的音量说:“师兄你放心,假若谢不逢没有生病,这一切都是骗局,那我便立刻离,一刻也不多待。”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温柔。
但宋君然听,师弟的语气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好,”想到这里,宋君然竟然也不急了,“我同你一起去雍都。”
文清辞向来吃不吃。
自己越拦,他反倒越是不听。
宋君然信谢不逢绝对是装的。
等师弟诊过脉,就能明白这人虚伪的本质了。
神医谷的轻功,并不是玩虚的。
届时如果文清辞无法从太殊脱,那自己想尽办法,也要将他从那里捞来!
车驶过官,向北而行。
车,文清辞不由垂眸握了药箱。
车外,有侍从骑着快,先于车朝着雍都而去。
……
几日后,雍都。
绀衣侍从跪在了太医署侧殿的阶,一仆仆风尘。
风过珠帘,发一阵噼啪细响。
一玄衣的九五之尊,被挡在了摇晃的珠帘与博山炉里的烟雾背后。
殿满是汤药的苦香。
跪在方的侍从,只能看见一模糊的暗影。
“那位大夫,还说什么了?”
低沉的声音,一遍遍回在空寂的大殿上。
谢不逢的语气平淡无奇,但一息一顿间,却满是压迫。
侍从的衣服已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浸透。
单膝跪地的他,膝盖都已颤抖起来,只差一便要倒在地。
侍从绞尽脑:“他,他的话并不多,但是……听闻您生病,他似乎有些慌张。”
话说,意识到自己正在答非所问的他,意识更想扇自己一掌。
没想这时,珠帘竟又“噼啪”响了起来。
——隐于烟雾后的帝王,忽然坐直了。
“如何慌张?”谢不逢语气突然带上了几分急切,“他说什么了?你怎知他慌张?”
啊?
侍从愣了一,已被谢不逢吓丢了半个魂的他磕磕绊绊说:“他……他的手原本是扶在门框上的,听说您生病之后,突然重重地坠了来。”
生死关,几日前的记忆瞬间变得清晰。
侍从又说:“他还不停问您的症状,以及太医是否有过诊断。”
……文清辞一向温和,无论何时都从容自若。
可他竟然会因自己,而变得慌?
谢不逢一时间竟不敢相信:“此话当真?”
“当真!”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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